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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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李新只覺得眼前一晃，再回神，自己已經回到了許晨音的精神圖景裏，但許晨音卻並不在這裏。
……
此時此刻，許晨音和魏惜良去了之前和陳煙對峙的地方。魏惜良是一個很識相的人，獨自面對許晨音的時候立刻就慫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許晨音對魏惜良說。
“呵，確實是好久不見啊，我一直很想找到你，了解一下當時無聲島到底發生了什麽。”魏惜良咬著牙，惡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許晨音笑了笑，“這還需要我跟你說嗎？你自己家的監獄，裏面發生了什麽，難道不是全在你掌握之中嗎？怎麽這事還要來問我？大少爺這麽廢物嗎？”
魏惜良不堪其辱，怒道：“你就是背後的罪魁禍首！”
“對，我承認。”許晨音點頭，“可是……”
許晨音停頓了下來，睜大眼睛，眼含笑意，看向魏惜良，“可是，你能拿我怎樣呢？”
魏惜良的臉有些發白，他全身僵直，定在原地，整個人繃得緊緊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緊張還是在害怕。
繃了一會兒，他突然釋懷一般地笑出了聲：“我為什麽要跟你計較這些？我解決你很簡單，只要一份通緝令，你就寸步難行了。知道嗎？”
“知道啊，”許晨音回，“就是因為知道，我才專門弄了新身份。可惜了，根本用不上。”
許晨音往前走了一步，逼得魏惜良連退好幾下，“你的通緝令呢？發哪兒去啦？”
“你別以為自己能高興太久，你現在之所以還有好日子過，不過是因為圍繞著你的利益博弈還沒有爭出個結果，有些人覺得你有利用價值。一旦他們意識到你就是一個完全無用的花架子的時候，自然有你好果子吃。”魏惜良說道。
這話似乎真的震懾住了許晨音，許晨音沈默了。
魏惜良繼續道：“我告訴你，你別太得意了，你能力等級再高，沒有利用價值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嗯~”許晨音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並不全面。”
“沒有利用價值就沒有好下場，這話說得確實很對，但是這話並不僅限於對我有用。對你，也是一樣的，知道嗎？”許晨音說。
“你想說什麽？”魏惜良冷聲問。
“監獄島的事情都解決了？”許晨音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魏惜良道。
“看來是還沒有解決。”許晨音說。
“不過是一場小意外，公眾很快就會忘掉的……”
“真的嗎？”許晨音反問，“你們真的能解決這次危機？可別是你們自欺欺人吧。”
“呵，”魏惜良冷笑，“你真以為那些人的命很值錢嗎？我告訴你，不僅監獄那些老鼠臭蟲不值錢，去看老鼠打架的那些東西也不值錢。他們的死不會有多少人在乎的。至於你說的那些所謂的公眾，呵，別開玩笑了，他們也就是一時腎上腺素上頭，強行把自己搬到了正義使者的立場上了而已。他們圖的不過就是抓住機會、趁著某件事討論度高，然後當三分鐘的聖人罷了。至於你說真相、正義、結果，他們根本不在乎，知道嗎？要不了幾天，新的‘爆炸性新聞’被擺到眼前，他們又會烏央烏央地去伸張別的地方的正義了。至於無聲島，那裏的事情只會不了了之。”
魏惜良說完，許晨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說得很有道理。擱在以前，可能真的會被你們就這麽拖過去。但是眼下這次真的可以嗎？”
“就算看熱鬧的大眾願意放過你們，你們的對手會放過你們，這麽輕易地就讓這件事淡出公眾視野嗎？”許晨音問，“你不可能沒意識吧？那個跟你父親一起競爭的人，她應該已經抓住這個機會了。”
“你說那個姓洪的女的？”魏惜良不屑一笑，“你知道毀掉一個女的有多容易嗎？桃色新聞、名譽問題、能力質疑，有太多東西能威脅她了。我甚至不用太費力氣，大眾自己就很樂意往質疑她的方面去想。”
魏惜良的話讓許晨音感到無比惡心，都到這處境了，他還能這麽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能輕而易舉地毀掉別人。
“是嗎？真這麽容易你為什麽要拖到今天？難不成無聲島這種級別的災難對你們來說，也是越發酵越有好處？”許晨音反問。
“兜不住了，那就老實說兜不住了嘛，咋咋呼呼地說那麽多唬人的長篇大論幹什麽呢？我好歹也小三十了，以為我跟那些能被一點點獎學金就能騙得服服帖帖的小孩一樣嗎？”許晨音說。
“而且，我剛剛也提醒你了，”許晨音繼續道，“沒有利用價值就沒有好下場這句話並不僅僅適用於我，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嗎？”
“你放心，魏家永遠不會是那個沒有價值的。”魏惜良說。
“你還是不太懂。”許晨音搖了搖頭，“我說的是你，你自己。”
魏惜良楞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
“知道最近一個月以來奎林市有多少做過那個手術的人死掉嗎？有多少人失控廢掉嗎？”許晨音道。
“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勇氣去做這種手術的，我也不清楚你們搞這種會死人的手術最後到底是想研究出個什麽結果。但是，”許晨音說，“作為一個腦子沒有徹底喪失思考能力的普通人，應該也具備趨利避害的本能吧？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麽都這麽喜歡拿自己冒險呢？舒服日子活夠了？”
“看來你懂得還很少啊。”魏惜良說，“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是嗎？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少成功例子，是吧？”
“我不用知道你們有多少成功例子。”許晨音說，“還有人能靠游泳穿過三十多公裏的海峽（英吉利海峽）呢，你能說游泳是過海峽的穩妥辦法嗎？”
“100個成功案例可以用很多成功案例來形容，但是1000個案例裏面有100個成功的，這就不能了。而且，活著下手術臺可以叫成功；你們做完手術之後安安穩穩活到八十多九十多一百多歲，然後能按正常程序退休，最後壽終正寢，也能叫成功。你說的成功案例很多，是哪種程度的成功案例很多？從手術臺上活著下來就算一個成功案例？還是接受手術之後能力等級大升並活到九十歲才算一個成功案例？”許晨音問。
魏惜良被問住了。
“給你做手術的人，有跟你詳細說過這些嗎？”許晨音又問。
魏惜良依舊不說話。
許晨音沈默了一會兒之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你知道嗎？我一開始非常非常討厭你，我覺得你就是一只腦子不正常的瘋狗。但是我現在很難繼續討厭你了，因為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很蠢很好騙的低能兒，正常人歧視低能兒很不道德。”
“我能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嗎？”許晨音問。
魏惜良看著她，沒點頭，但也沒有拒絕。
“你當時為什麽要接受這個手術？當時勸你做這個手術的人，到底是怎麽跟你宣傳這個手術的？”許晨音問。
人造哨兵和人造向導的事情顯然沒有許晨音一開始想得那樣簡單，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就是一個“人上人草菅人命”的事，但是看到秦桑文和魏惜良這兩個人上人也變成這個樣子之後，她不得不重新看待這件事。
“不用別人跟我宣傳，”魏惜良說，“是我自己的選擇。”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吃飽了撐的，想把自己變成哨兵和向導，然後就去找了騙子來給你們做手術？”許晨音說。
“啊？”魏惜良眉頭皺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麽，當然不是這樣的。這不是騙人的。我們有很多成功案例。”
“好啊，那你跟我說說你們的成功案例都有哪些人吧。”許晨音說。
“秦止戈。”魏惜良說。
這個名字讓許晨音徹底失語了，秦止戈？黑暗哨兵，是靠這種辦法來的？
“說不出話來了？”魏惜良笑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太狂妄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許晨音非常堅定地認為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一個極其不穩定的手術，怎麽可能創造得出以精神力穩定為最大特點的黑暗哨兵？絕對不可能！
“你見過秦止戈的精神向導嗎？那種怪物，跟我們其他接受過手術的人完全就是‘同類’。”魏惜良說。
秦止戈的精神向導許晨音只見過兩次，兩次都只見到部分，露出來的那部分是完整的章魚觸須，根本不能肯定他整體是個拼接物。
“我沒見過秦止戈的精神向導，不過有件事我很確定，他的精神向導比你們的要穩定、聽話得多。”許晨音說。
魏惜良嘆了口氣，“你就是不相信是不是？”
“是，我確實不相信。”許晨音說。
“你總有一天會相信這件事的。”魏惜良依舊非常堅定。
許晨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這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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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只覺得眼前一晃，再回神，自己已經回到了許晨音的精神圖景裏，但許晨音卻並不在這裏。
……
此時此刻，許晨音和魏惜良去了之前和陳煙對峙的地方。魏惜良是一個很識相的人，獨自面對許晨音的時候立刻就慫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許晨音對魏惜良說。
“呵，確實是好久不見啊，我一直很想找到你，了解一下當時無聲島到底發生了什麽。”魏惜良咬著牙，惡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許晨音笑了笑，“這還需要我跟你說嗎？你自己家的監獄，裏面發生了什麽，難道不是全在你掌握之中嗎？怎麽這事還要來問我？大少爺這麽廢物嗎？”
魏惜良不堪其辱，怒道：“你就是背後的罪魁禍首！”
“對，我承認。”許晨音點頭，“可是……”
許晨音停頓了下來，睜大眼睛，眼含笑意，看向魏惜良，“可是，你能拿我怎樣呢？”
魏惜良的臉有些發白，他全身僵直，定在原地，整個人繃得緊緊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緊張還是在害怕。
繃了一會兒，他突然釋懷一般地笑出了聲：“我為什麽要跟你計較這些？我解決你很簡單，只要一份通緝令，你就寸步難行了。知道嗎？”
“知道啊，”許晨音回，“就是因為知道，我才專門弄了新身份。可惜了，根本用不上。”
許晨音往前走了一步，逼得魏惜良連退好幾下，“你的通緝令呢？發哪兒去啦？”
“你別以為自己能高興太久，你現在之所以還有好日子過，不過是因為圍繞著你的利益博弈還沒有爭出個結果，有些人覺得你有利用價值。一旦他們意識到你就是一個完全無用的花架子的時候，自然有你好果子吃。”魏惜良說道。
這話似乎真的震懾住了許晨音，許晨音沈默了。
魏惜良繼續道：“我告訴你，你別太得意了，你能力等級再高，沒有利用價值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嗯~”許晨音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並不全面。”
“沒有利用價值就沒有好下場，這話說得確實很對，但是這話並不僅限於對我有用。對你，也是一樣的，知道嗎？”許晨音說。
“你想說什麽？”魏惜良冷聲問。
“監獄島的事情都解決了？”許晨音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魏惜良道。
“看來是還沒有解決。”許晨音說。
“不過是一場小意外，公眾很快就會忘掉的……”
“真的嗎？”許晨音反問，“你們真的能解決這次危機？可別是你們自欺欺人吧。”
“呵，”魏惜良冷笑，“你真以為那些人的命很值錢嗎？我告訴你，不僅監獄那些老鼠臭蟲不值錢，去看老鼠打架的那些東西也不值錢。他們的死不會有多少人在乎的。至於你說的那些所謂的公眾，呵，別開玩笑了，他們也就是一時腎上腺素上頭，強行把自己搬到了正義使者的立場上了而已。他們圖的不過就是抓住機會、趁著某件事討論度高，然後當三分鐘的聖人罷了。至於你說真相、正義、結果，他們根本不在乎，知道嗎？要不了幾天，新的‘爆炸性新聞’被擺到眼前，他們又會烏央烏央地去伸張別的地方的正義了。至於無聲島，那裏的事情只會不了了之。”
魏惜良說完，許晨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說得很有道理。擱在以前，可能真的會被你們就這麽拖過去。但是眼下這次真的可以嗎？”
“就算看熱鬧的大眾願意放過你們，你們的對手會放過你們，這麽輕易地就讓這件事淡出公眾視野嗎？”許晨音問，“你不可能沒意識吧？那個跟你父親一起競爭的人，她應該已經抓住這個機會了。”
“你說那個姓洪的女的？”魏惜良不屑一笑，“你知道毀掉一個女的有多容易嗎？桃色新聞、名譽問題、能力質疑，有太多東西能威脅她了。我甚至不用太費力氣，大眾自己就很樂意往質疑她的方面去想。”
魏惜良的話讓許晨音感到無比惡心，都到這處境了，他還能這麽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能輕而易舉地毀掉別人。
“是嗎？真這麽容易你為什麽要拖到今天？難不成無聲島這種級別的災難對你們來說，也是越發酵越有好處？”許晨音反問。
“兜不住了，那就老實說兜不住了嘛，咋咋呼呼地說那麽多唬人的長篇大論幹什麽呢？我好歹也小三十了，以為我跟那些能被一點點獎學金就能騙得服服帖帖的小孩一樣嗎？”許晨音說。
“而且，我剛剛也提醒你了，”許晨音繼續道，“沒有利用價值就沒有好下場這句話並不僅僅適用於我，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嗎？”
“你放心，魏家永遠不會是那個沒有價值的。”魏惜良說。
“你還是不太懂。”許晨音搖了搖頭，“我說的是你，你自己。”
魏惜良楞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
“知道最近一個月以來奎林市有多少做過那個手術的人死掉嗎？有多少人失控廢掉嗎？”許晨音道。
“我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勇氣去做這種手術的，我也不清楚你們搞這種會死人的手術最後到底是想研究出個什麽結果。但是，”許晨音說，“作為一個腦子沒有徹底喪失思考能力的普通人，應該也具備趨利避害的本能吧？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麽都這麽喜歡拿自己冒險呢？舒服日子活夠了？”
“看來你懂得還很少啊。”魏惜良說，“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是嗎？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少成功例子，是吧？”
“我不用知道你們有多少成功例子。”許晨音說，“還有人能靠游泳穿過三十多公裏的海峽（英吉利海峽）呢，你能說游泳是過海峽的穩妥辦法嗎？”
“100個成功案例可以用很多成功案例來形容，但是1000個案例裏面有100個成功的，這就不能了。而且，活著下手術臺可以叫成功；你們做完手術之後安安穩穩活到八十多九十多一百多歲，然後能按正常程序退休，最後壽終正寢，也能叫成功。你說的成功案例很多，是哪種程度的成功案例很多？從手術臺上活著下來就算一個成功案例？還是接受手術之後能力等級大升並活到九十歲才算一個成功案例？”許晨音問。
魏惜良被問住了。
“給你做手術的人，有跟你詳細說過這些嗎？”許晨音又問。
魏惜良依舊不說話。
許晨音沈默了一會兒之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你知道嗎？我一開始非常非常討厭你，我覺得你就是一只腦子不正常的瘋狗。但是我現在很難繼續討厭你了，因為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很蠢很好騙的低能兒，正常人歧視低能兒很不道德。”
“我能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嗎？”許晨音問。
魏惜良看著她，沒點頭，但也沒有拒絕。
“你當時為什麽要接受這個手術？當時勸你做這個手術的人，到底是怎麽跟你宣傳這個手術的？”許晨音問。
人造哨兵和人造向導的事情顯然沒有許晨音一開始想得那樣簡單，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就是一個“人上人草菅人命”的事，但是看到秦桑文和魏惜良這兩個人上人也變成這個樣子之後，她不得不重新看待這件事。
“不用別人跟我宣傳，”魏惜良說，“是我自己的選擇。”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吃飽了撐的，想把自己變成哨兵和向導，然後就去找了騙子來給你們做手術？”許晨音說。
“啊？”魏惜良眉頭皺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麽，當然不是這樣的。這不是騙人的。我們有很多成功案例。”
“好啊，那你跟我說說你們的成功案例都有哪些人吧。”許晨音說。
“秦止戈。”魏惜良說。
這個名字讓許晨音徹底失語了，秦止戈？黑暗哨兵，是靠這種辦法來的？
“說不出話來了？”魏惜良笑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太狂妄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許晨音非常堅定地認為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一個極其不穩定的手術，怎麽可能創造得出以精神力穩定為最大特點的黑暗哨兵？絕對不可能！
“你見過秦止戈的精神向導嗎？那種怪物，跟我們其他接受過手術的人完全就是‘同類’。”魏惜良說。
秦止戈的精神向導許晨音只見過兩次，兩次都只見到部分，露出來的那部分是完整的章魚觸須，根本不能肯定他整體是個拼接物。
“我沒見過秦止戈的精神向導，不過有件事我很確定，他的精神向導比你們的要穩定、聽話得多。”許晨音說。
魏惜良嘆了口氣，“你就是不相信是不是？”
“是，我確實不相信。”許晨音說。
“你總有一天會相信這件事的。”魏惜良依舊非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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